6受刑(1 / 2)
这样的理由被搬出来,钟彦就算是再想要推脱都没了话说。
控鹤监常年替朝中权贵豢养奴宠,有如云晦一般样貌的,自然也有被主家嫌弃身上带着黥印的。
那时张禀忠想了个办法,用匕首将那片皮肤上的墨痕刮去,再用烙铁烧红止血,黥印自然而然就看不出来了,只会留下一小片无伤大雅的淡疤。
钟彦拱手:“这黥印虽说能去掉,却要受点儿罪。”
他觑着封则怀里仍在掉眼泪的云晦,说:“这位曾经可是皇子殿下,下官真怕他受不住。”
“有意思。”封则轻笑一声,没有接钟彦的话,而是将视线放在云晦身上。
小兔子一直在闹屁股疼,他看出来了,却并没有管的意思,而是强硬地抬起了云晦的下巴。
“你们在人前叫他‘小余孽’,人后便叫他‘皇子’,该受辱的是他,受不了疼的也是他。可‘奴’字都落在身上了,还想要指望他又当又立吗?”
钟彦一哑,今日看向封则的眼神第一次发生了变化。
先前他信了外面的传言,以为封则带云晦来控鹤监是要变本加厉地折辱他,此刻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。
这分明是念着旧日交情的。
不敢再多言什么,钟彦拱手应下:“好,那就依将军所言。”
话音落下,他手下的属吏便上前要带云晦出去,人刚一动,云晦就抓住封则的衣服哭了起来。
眼眶通红,眸子里还噙着一汪眼泪,小心翼翼用牙齿叼住下唇的样子赚足了同情。
“你不是说不会不要我的吗。”他戴着镣铐晃晃封则的肩膀,哼哼唧唧地叫,“鹤循哥哥。”
这一声叫得又软又黏,封则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晃了晃,勉强沉下思绪,贴在云晦耳边重复:“谁说不要你了?”
他不问这一句还好,一问却逼得云晦掉下来好几滴眼泪,瘪着嘴看了封则一会儿,又猛地伸手去指那两个属吏。
一阵刺耳的镣铐声响。
封则听见那点儿软音带着哭腔:“他们要抓我回去。”
封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,顿时就明白了。
控鹤监独立于六部九寺之外,由帝王亲信掌管,专掌天下宦宠择选之事。
在外看堂皇富贵,内里却肮脏不堪,酷刑、凌.辱、折磨应有尽有。
云晦在这个地方待了三个多月,会经历什么可想而知。
封则眸光一沉,搭在扶手上的手忽地收紧,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轻轻抚上了云晦的后背。
怀里的人正哭得起劲儿,被他一碰先是一抖,咬着牙不敢再出声音,一双眼睛雾蒙蒙地看着封则。
没等他看出个所以然来,忽然觉得身体一轻。
“唔!”
封则已经抱着他跨步走出正堂,只冷漠地扔下一句,“罢了,我亲自带他过去。”
正堂后面是一间暗室,被庭院中的罗汉松牢牢遮蔽,阴雨天里让人觉得一阵阴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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