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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第4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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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滴密密麻麻地砸在大理石墓碑上,发出一连串的啪嗒声。

墓碑的刻字,在雨中有些模糊:

“别为我忧伤,我要到天国享用美酒……科温?夏普,1772.3.4??1811.11.9。”

夏普先生在第三天早晨咽气,墓志铭的那句话,是他清醒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。

女教员付给执达吏四十镑,将他安葬在附近的公墓。

瑞蓓卡穿着新制的黑衣服,与女教员一起,目送悼唁的宾客离开,乘坐马车前往契绥克区,彻底与过去告别。

与明拉多仓促订婚的错误,已经得到纠正。得知夏普先生去世,瑞蓓卡必须服丧一年,明拉多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地选择取消婚约,他急切地需要一位为他打理生活的太太,等不了那么久。

藏匿在旅馆的箱子,她瞒过女教员,拜托普莱兹拿了回来,顺便还请他卖掉全部财物。

跟拒绝过的人再见面,总是很尴尬,更不要说请他帮忙,但在这些多到记不清的朋友里,她只信任普莱兹先生,还好有着夏普先生这件事,普莱兹先生很同情她,她请求他帮助时,并未受到刁难。

甚至分别时,普莱兹先生还给予她美好的祝愿。

“善于交际、聪明漂亮有胆气,只差一个体面身份,你就能青云直上。你拒绝我的时候,我便知道你的理想绝不是做‘贫民窟交际花’。”

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,大概是觉得她这个外号有些难说出口。

“我不能做扶持你的人,只能衷心祝愿你如愿以偿。”

做着一步登天的空洞美梦,马车悠悠驶在林荫道上,尽头的平克顿女校缓缓展现在眼前,瑞蓓卡的情绪跟着激动起来,她一直缺少的身份和机会,就在眼前!

车夫下车打铃,不远处,满布碧绿爬山虎有着蜂蜜色外墙的三层小楼,几个脑袋从窗子里冒出来,紧接着有人来打开大门。

马车停在那栋小楼前,女教员带着她直接走上二楼。

一楼没有教室,格局更像普通的富人住宅,有间起居室没关门,几个女孩穿着白色修米兹①,正在壁炉前喝茶,珍珠般的绸缎光,一闪而过。

等走到二楼,她才意识到这栋楼里压根没有教室,这是校长的住所,那几个穿白裙子的是特别寄宿生②,她们穿的裙子也不是丝绸的,依照她在父亲和友人酒后闲谈中所听到的,更可能是现在上流社会偏爱的细棉布。

棉布越细,支数越高,越富有光泽,同样更轻薄易坏,这样不耐穿的材料,与丝绸一样,都是富人专属。

二楼所有房间的门都紧掩着,平克顿小姐的书房在最后一间。

进门前,瑞蓓卡迅速调整状态,低下脑袋,从进门开始,眼珠子一直盯着地板。

她记得平克顿小姐似乎是喜欢这怯怯的样子?

上次校庆,夏普先生带她来时,她便是用这幅安分规矩的模样,博得她的怜爱,后来还收到过她的信和赠送的玩具。

那封信,她还记得,口吻很严肃。洋洋洒洒写下数行字,只是为了通知她,娃娃是送给她的。

“听说你会法语?”

瑞蓓卡感到有些不妙,为什么平克顿小姐先问这个问题,她不是要收养她吗?

“是的(法语)。”

女教员往前走几步,凑到平克顿小姐身边说:“她母亲是法国蒙默朗西家族的后裔,昂特勒夏女伯爵,因为大革命流落到索霍区,我已向人们打听过,这很可能是真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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