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七杀女(2 / 2)
他对男孩儿招了招手,空洞的双眼中积满了泪水,“阿珏,要听阿姊的话,以后爹不在了,你们就是世上最亲的两个人了,要彼此扶持,彼此......”
男子说着又咳了起来,阿璋抚着他的胸口:“阿爹别说了,我去给你端药来,吃了药就好了。”
女孩儿说着焦急地往屋外走,男子又是一阵剧烈咳嗽,“别走,阿璋...别走......”
女孩儿回过头,满眼的血红便落在帷幔之上,两个孩子哭了起来,“阿爹!”
男子抬起冰凉的手抓住了两个孩子的小手,“孩子,好好...活......”
红烛落尽,白帷布满了整座府邸。
侍女给她戴上白色的花,穿上白色的丧服,黄麻腰带。
白色的纸钱在青白的天空中起落,她跟在小小的白人儿的后面,想到的却是挥之不去的红色。
“翠云,我要戴这个!”
女孩儿看着镜中发髻上的白花,指了指桌上的牡丹。
“娘子,你阿娘的丧期还没过,不能戴红花儿。”
女孩儿撇了撇嘴,“为什么不能!我就要戴!我就要戴!”
吵闹声惊醒了摇篮里睡着的婴孩,他皱着小脸大哭起来。
侍女无奈要将花收起,“娘子,真的不行,你知道丧期是什么吗?你戴红花你阿娘会不高兴的。”
“我不,阿娘最喜欢给我戴花儿了,阿娘才不会不高兴!”
女孩儿皱着眉头要去抢,“给我!翠云,我就要戴......”
啪得一掌落在女孩儿脸上,脸上一阵麻痹,接着鼻子里热流涌出,一滴一滴的血落在女孩儿的鞋面上。她大哭起来。
“呜啊啊??呜呜呜??”
“娘子不哭,娘子不哭。”侍女不知所措地安慰着。
男子与语带愠怒:“你还有脸哭,今日是你阿娘的头七,她死了,她死了你知道吗!”
死亡是什么,头七是什么,三岁的女孩儿的确不明白是什么。
春风穿树而过,梨花送悲,悠悠停歇鬓间。
她现在明白了,死亡就是离别的意思。母亲三岁与她离别,父亲在她十岁这年又离开了她。
她不想和他们分别,可是任凭她苦苦哀求,终究无法挽留......
“二弟年纪轻轻,怎么就这样死了啊??”
“现在就剩这两个半大的孩子,没爹没娘,以后可怎么是好??”
“都是命啊,这一家子,死的死,病的病。我看是有点说头。”
“什么说头?”
“阿璋呐,还在肚子里时候那算命师傅就说了,这孩子命不好,八字带煞,克夫克父。当时二弟媳妇还不信,当即就挂了脸,你看看后来,还没到三年去了吧?”
“那不是生阿珏难产么,你这张嘴啊,少胡说吧,这两孩子多可怜呐。”
一阵又一阵的风将女孩儿的眼泪吹干,漆黑的瞳孔吹得生疼,她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一切。
不能生气,不能哭闹。
阿爹说了,要忍,忍到阿弟长大。忍到自己有了夫婿,有了子女......
她拼命地睁着眼睛,可是好干,好痛,狂风像刀子一样在她的眼睛里搅动,翻滚,她终于忍不住揉了揉眼睛。模糊过后,却是残酷的寂静。
“阿璋啊,别难过,伯母知道这不怪你。这都是命啊!”
“谁能想到,这好好儿的过个元宵,阿珏就偷跑出去了呢?已经找了三个月了,东流就这么大,恐怕是找不到了。”
女子一边拭泪,一边蹲下身将女孩儿抱进怀里,“你一个女孩儿往后当不住家,就让伯母照顾你好吗?”
女孩儿没有回答她,只是呆呆地望着手里攥着的木剑。
她亲手给阿珏刻的剑。爹死了,族学里的孩子都笑话他是没爹的孩子。她说他还有阿姊,阿姊一样可以保护他。
她盯着他写字,看书,像爹那样督促他学习,像娘那样照顾他的衣食。
为什么?她明明对他那么好,为什么要跑出门?为什么不听话?
为什么??
少女穿着大红的衣服,坐在大红的帐子里,拿着血红的帕子,一手扶着男孩儿的背。
“对...对不起......”“咳咳咳咳??”
一身新郎打扮的男孩儿脸色苍白,乌唇带血,虚弱地看着眼前的少女,“我这样,也不想祸害别家姑娘,可是我阿娘...咳咳咳咳??”
他咳得说不出话,推开女孩儿伸向床外,咳完一阵才又躺下来,“我阿娘非要给我娶个媳妇,说是能...能治好我的病。他们说这叫冲......冲......”
“冲喜。”
少女淡淡道。
“没关系,你借不走我的运,我也冲不了你的喜。”
她垂眸,熟练地将帕子扔在铜盆中,又拿了一块帕子为他擦拭。
“我大伯母没告诉你娘,我命中带煞,只怕我会先克死你。”
男孩儿愣了愣,一时顿在了原地。
灯火葳蕤,少女面庞稚嫩,那双瞳孔却似深井寒潭,枯朽无波。
看着他呆滞的模样,那冰冷的面孔忽而展开了笑容,“骗你的,放心吧,你死不了。”
男孩呆呆笑了笑,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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