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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2议和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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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早说你亲爹奸门有痣、华盖骨重,不宜为夫。偏偏你母亲……罢了。”百里老夫人低声嘟囔。

怡安笑了笑,也随百里老夫人背贴着木桥,她问:“姥姥,那您再替嫣阳掌掌眼。”

“我与他,能长久否?”

八年前,百里老夫人见过裴仲雅后曾对怡安说,“身弱之人,在你身边待不长久”。

怡安对鬼神命说从来是兼听而不信之。她以为百里老夫人话中所指是裴仲雅会如寻常男子一般,人心日久则迁。

那时的她听完后只是从容一笑,道下一句“他若不义我便休”。

却不曾想,这个“不长久”竟是命短不寿、阴阳两隔。

如今再问起这个问题时,怡安眸中也浮起了三分认真。

百里老夫人脸上却露出几分古怪,她望向怡安,道:“你与他长久与否。”

“不在他,而在你。”

怡安怔愣,复杂之色在她眸中化开,久久不平。

-

百里老夫人虽身体硬朗,却也是七旬老人,不宜过劳。怡安与百里老夫人逛了一圈后,她将人送回别院。

怡安则驾轻就熟地一路穿过亭台楼阁,拐去了她最熟悉的地方。

百里若喜静,院子也偏。

怡安推开门,入眼的便是满地的木屑与各种机关器械,瞧着甚为壮观。

她进门时,只有昆玉一人在院中,正拿着扫帚专心致志地清扫地上的木屑。

闻声,昆玉转过头来,见怡安后眼睛一亮,旋即反应过来,比划着行礼。

怡安上前,笑着摸了摸她的头,问,“你师父呢?”

今日是书院的旬假,百里若与昆玉俱留在府中。

昆玉指了指紧闭的房门,示意人在屋里,她又小跑着将扫帚放下,引怡安进屋。

屋里,百里若站在书案前,挽着衣袖提笔绘制机关草图,听见声了头也未抬。

“你知我来,怎不来接我?”怡安负手进屋道。

“我知你会来,不需要接。”百里若揉着手腕继续绘图。

怡安自顾自地落座,又随手拿起桌上的“难人木”拆着玩。

昆玉则沏好了热茶端进来,一杯放到怡安跟前,一杯给百里若。

“真乖。”怡安不禁夸赞。

昆玉腼腆地笑着,她跟在百里若身边养了几个月,头发不似从前枯黄,气色渐好,两颊也开始长肉,显出她这个年纪小姑娘应有的康健讨喜。

不必去书院时,她穿着寻常女儿家的俏丽衣裙,脖子上系了一只雕成白兔状的粉玉,正是百里若从怡安库房里挑走的那块。

“呼??”那厢,百里若绘好了图搁笔。

她拿过一旁的帕子擦去手上的墨点,从书案旁绕了出来,百里若道:“你前些日子送来那台轮椅,已经修缮好了。”

“这么快。”怡安端着茶惊叹。

“本也不是很大的毛病,制作它的匠人大有巧思。”

百里若领怡安去看。

只见轮椅瞧着还是从前模样。

怡安上手推了推,轮子流畅地在地上滚动,再不会卡滞。

“推着好似省力许多。”

百里若道:“我在左右轮子侧边加了两块挡片,今后便不会那么轻易卷东西进去,亦可减少磨损。”

怡安感叹她的心细,道:“除了你,我再信不过旁人。”

-

怡安与陆策宣留在百里府上用的午膳,因是气氛不错的家宴,饭桌上,百里老夫人开了一坛她亲酿的桑葚酒。

酒汁色美,酒香醇烈。

怡安不由得贪杯,饮至微醺。

以至于在回府的马车上,她便靠在陆策宣的怀中睡着了。

-

因饮了酒的缘故,怡安午睡得比平时香甜。

她在睡梦中,耳畔断断续续响起人声,却听不清人在说些什么。

只沉沉睡去。

待怡安意识回笼,那些人声才渐渐变得清晰。

她悠悠睁开眼,入目的是陌生的天花板,怡安一抬手,她身上盖的是陆策宣的衣裳。

这是何处?

怡安缓缓坐起,衣袍顺着她的动作往下滑。

待看到墙上挂的那副画??她与陆策宣的画像。怡安这才认出,这是陆策宣的书房。

怡安眨动眼睛。

而屏风外,是陆策宣与白净秋、钟淡月三人在商议事情。

怡安哭笑不得,陆策宣怎么把她抱来书房了?

这个时候出去似乎也不大好。

怡安放轻了动作起身,她将陆策宣的衣袍叠好,放去枕边。

与外头仅一台屏风之隔,怡安可以活动的空间实在不多,她随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抽了本书。

她坐回小榻上,信手翻书看。

只是,虽不是有意想听,但屏风外三人的商榷之声仍能清晰地传入怡安耳中……

书是看不进去。

怡安心道,是陆策宣把她藏在屏风后的,便该想到她会醒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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