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4惊觉(1 / 2)
“韶华殿下?你说是来兖州巡防的公主?”宋子期惊讶地张大嘴,目光探向邱茗。
半蹲在地上的人眼底一闪。
韶华公主甚少参议朝政,虽说皇帝对其颇为信任,但说她私自行事权利追杀寂寂无名之辈可闻所未闻。
邱茗知道公主存了些许心思,他不会刻意过问,卷入朝堂纷争从不是他的本意,只是很多时候避不得。
“你怎么肯定是韶华殿下?”
“羽林军战甲,我认得,错不了,”怜二抽泣道,“一到荆安,她就盯着侯府,我只是伺候侯爷的下人,奉命出门办事,谁知刚出院门就遭到追杀。”
“俊阳侯涉嫌私通外敌,于我朝不利,近半年大臣们检举的罪状铁证如山,你求我也没用。”邱茗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,在行书院的时日,他从奏章中便大抵推测出皇帝早动了削俊阳侯的念头。
“不是的!您是行书院的人,肯定有办法说服殿下放我条生路。”怜二紧抓人衣摆哀求。
“凭什么放你?”邱茗盯着人的眼睛,幽深的黑暗几乎要把涉世未深的小倌吞噬,修长的手指划过脖颈,酷似割喉的动作,“既然知道我是行书院的人,应该清楚,无筹码不配和我讲条件,如果俊阳侯罪证做实,全府上下,你们一个也跑不掉。”
怜二瞪大双眼僵在原地,脖子处一凉,一片断血刃抵上血管,持刀人笑容浅浅。
“当俊阳侯的男宠,多少知道点他见不得人的事吧?如何,我们做个交易?”
和小屋中剑拔弩张的氛围略有不同,此时此刻,几公里外的行宫,砖墙缝里生出枯草,,落叶纷飞,一片萧瑟,长阳殿已多年未迎接远道而来的上京客。
鎏金青灰御甲处于荒芜之地,更显英气,皮肤下血液奔涌,耳畔边锣鼓齐鸣,仿佛被压抑许久,终于如雄鹰般振翅高飞,扑向天地。
北境的风刮过,参合沙尘,刺痛面庞,干涩,凄厉,孤零零的宫殿屹立于荆安城外,往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漠,更远处燕山,青黑线条起伏,黄昏下与天融为一体,烧得热烈,再往前,荒芜之地尚未褪去严寒,那便是戎狄的领域。
离开十五年,兖北的景象和记忆中一样。
一样的绚烂,一样的悲切。
父亲守卫过的地方,雁云边军厮杀过的地方,夕阳似梦,朱红似血,沙场的嘶鸣穿越时空久久回响在耳边,令人失神。
他想挽箭勒马,踏破山边,将曾经笼罩的梦魇撕毁,十五载尘与土,雁云军魂依旧在。
手中的剑不由自主握紧。
父帅……
“夏将军这是情有所困,还是思念故土,怎不进去?”男人的刺耳的声音格外煞风景。
转眼见俊阳侯阴着脸走来,张楠也紧随其后。
“韶华殿下未到,还是侯爷先请吧。”
“你能这么守规矩?”张楠也挑眉,迈出一步,挥扇挡在脸侧,低声道,“前几日,侯爷得了只猫,颇为喜爱,那小东西毛色极佳,谁知没摸几下便撒气跑了,不知夏将军有没有线索?”
“抱歉,近日小爷吃酒高兴,还真没注意侯府跟的畜生,更何况跑出去的。”
张楠也手握的扇柄卡一声折断,额头青筋渐露,柳弯的狐狸眼挤成了长条,笑得格外恶心,“是啊,一只猫怎么能只身逃出重兵把守的侯府?”
忽而眼底寒光乍现。
“你说,会不会有贵人相助啊?”
“长史大人说笑呢?”夏衍不慌不忙,“一只猫而已,再敏捷能跑到哪儿,实在找不见,侯爷再寻一只得了,何必动府兵搜城,惊扰公主殿下?”
“夏将军,说话别不识好歹,兖州是侯爷的地盘,你以为还是你老子在的时候吗?”张楠也彻底冷下脸,“带兵过边境,现在东宫已经大到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了吗?”
“张大人,雁云军镇守边境十余年,怎能如此轻言相待,”俊阳侯插言道,恭敬上前搭话,“这位,便是雁军少子吧。”
夏衍强压满腔怒火,深吸一口气,扯开嘴角,双拳向外一送。
“侯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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