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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陈迹我待你便如东流之水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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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过早膳后,燕临便带着江诗宁到了燕氏宗祠。

其余人等远远退在外围,只有他二人踏入殿内,敬拜先祖。

燕临在前,江诗宁随着他一同跪下,恭敬拜了三拜,跪立在原地。

“燕氏先祖在上,不肖子孙燕临,二十有五。今临成婚,为上京江氏之嫡长女,江氏聪慧贤良,家中长辈甚合意,方带其至此,敬告先祖。”

江诗宁从未见他如此谦卑的姿态,却也能明白,家人在他心中是何等分量,如今能得了空闲来宗祠跪拜,想来是极其庄重的。

燕临语毕,江诗宁便开口:

“新妇江氏诗宁,折冲都尉江诚之孙,御史中丞江鸿章之女,给先祖问安。”

她似乎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世,燕临有些讶异。

江诗宁扭过头,很是自然地开口:

“我知君侯在家中十分护我,但妾身认为,不该欺瞒长辈。妾身更希望,先祖能真心接纳我,接纳我的姓氏。如若不能,妾身也接受。”

宗祠的烛焰香火四季不断,她的面容照得昏黄,那一刹那,燕临恍惚中想起,他们新婚的那一夜,幽幽到天明之时,江诗宁的面容是否也如此刻一般宁静。

燕临抬头,望着那一面墙的牌位,双眼微眯,沉静了许久。

“你可知,我祖父和父亲是怎么死的。”

他并未回头,江诗宁跪在他身侧,只能看见他的一张侧脸。

“家中长辈从未向我主动提及,但这些年也听了些去,连着祖母和母亲的话,也能大概知晓个七八分。”

见他不语,江诗宁又道:

“燕江两家原本因两位老太爷交好而时常往来,这情谊持续了二十多年,直到积水潭一战,我祖父失察,害得军机有误,间接使老将军和先舟侯爷身死。”

“自此,两家生了怨怼,再不往来。”

燕临望着宗祠之上,刻着燕时骁和燕岂舟字样的灵位,眼中亮起晶莹。

“我祖父戎马一生,连帝王都要敬让三分。他待军士如亲子,御下极严,虽手握重兵,同僚却真心服他,从不曾害他。从军几十年,他一生都埋在军中,也死在军中。”

说到这,燕临有些哽咽。

“我父不比祖父神勇,却也是出了名的仁将,他待手下宽厚,从不轻易行军法,与我母亲恩爱相伴,却连家书都不曾传回一封,死在积水潭。”

两位老将军,是因为敌军的细作混入齐军将士之中,趁乱换了急报的军情,待江诚发现之时,为时已晚。

他们是生生困死在尧军的死阵里的,让燕临怎能不恨。

“祖父生前最疼爱我,是他教我策马御剑,看着我背诗文、练军谋。我曾答应祖父,长大后定然投身军中,为国效命。可祖父死时,我不过十岁,如今我官至二品,比祖父当初还要高,紫袍加身,一人之下,他却再也见不到了。”

一滴泪落下,灼烧了祠堂的地面。

这么多年,他不敢在祖母和母亲面前哭,三人很少说这些煽情的往事,都怕勾起彼此的悲痛。不想,如今他第一次剖开心中苦痛,竟是对着江诚的孙女,更想不到,他竟娶了江诚的孙女。

“妾身知道了。”

江诗宁轻轻地开口:

“今生定然孝顺祖母、母亲,服侍好君侯,谨小慎微,本分度日,不争锋善妒,以略赎祖父之过,宽慰祖母、母亲、君侯之痛。”

燕临却突然打断她:

“不。”

“我既娶了你,你与我便是一体,我如何,你便如何,绝不再让你忍辱受欺,更不许你做小伏低。你是我的妻,我会护着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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