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战罢沙场月色寒(2 / 2)
“快跟我换了衣服,我留在这你趁机跑!”
朱安麒边说边脱。他说得着急,却脱得诡异地安静。玉佩都是躺在手掌心慢慢地搁下来。因为怕弄出点小动静,很不雅,很冒犯。
但感觉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之中,沈抒遥醒是醒了,就是没动?
不是不想动,是动不了。脱衣服,需要手。
于是朱安麒就听到了开辟鸿蒙惊天动地的四个字:“你帮我脱。”
一时间,呼吸震耳欲聋。
沈抒遥不确定朱安麒是不是死了,叫他没声,只能碰一下。但沈抒遥手既无力,力气便全都集中在肘子上,感觉上没轻没重,视线里不清不楚,导致挥过去像挥棒槌,熊掌似的直呼到脸上来!
朱安麒天旋地转,猛然被打倒在地。
小师妹明明一丝两气儿的,却那么像居高临下地对他说:“脱。”
玉?击迸火星,花气兰香厮酿。清清楚楚听到沈抒遥拖着脚铐离去的声音,这是朱安麒后来终老也不曾敢回想的。
出了狱,正好见到林凤璋在大门口正向狱卒拱手作别。白薇还给他备了辆青篷马车,轱辘碾着石板路骨碌碌往南头去了。
行百米,绿林中果见一朱红乌骓,碗口大的铁蹄铿锵叩击着山岩。马背高耸如同龙脊,火焰纹的鬃毛仿佛洪荒时代浴火而生的麒麟,熔金的瞳孔之中雷电交织,实在状乎神异至极。
沈抒遥臂扣鞍桥,借势翻上鞍鞯。牙咬鞭梢猛地甩出,劈空炸了个明响,惊得夜枭纷纷掠出树冠。
“嘶??”阿史那焰骓颈项弓起如绷紧的标枪,猝然疯狂摆头!
沈抒遥俯身贴住马颈,咬住辔头。马头左右甩动如撞钟槌,马鬃朔风卷铁如赤色旌旗暗夜狂舞,铁嚼子勒进嘴角淌出血线,缰绳绷成笔直的银弦,剧痛像火油泼了顺着骨髓烧上来。
呲??!铜镳猛地刺入马耳后玉衡穴,阿史那焰骤然僵立,滚烫马血喷涌,暴睁的金珀色眼瞳里终于映出主人染霜的眉峰。
“驾!”
卯时三刻。林凤璋回到城南家中,林老娘开门泣不成声。
“娘快收收泪,”林凤璋赶忙温声劝道,又伏地三叩首,捧起粗陶茶盏奉到老娘芦柴棒似的手上,“慈训在上,儿蒙天恩庇佑,此去必取功名奉养萱堂。”
扶母亲歇息,林凤璋把行装收拾好,又出门了。掐算时间,正好赶上最后一班船,定能赶上考期,真是天意垂怜!
驾着车向着渡口匆匆去,却听马蹄如雷踩着满地碎月光而来。
这么夸张一匹战马,还以为上面坐着个抚国大将军,从下往上看,一眼都看不到头。居然是位弱不胜衣的姑娘。
林凤璋惊异道:“看来姑娘也获赦了,同喜!同喜……”
阿史那焰红光闪亮煞是吓人。马血未干,将凝未凝的血珠里,倒映着天边压过来的乌云。沈抒遥说:“无喜可言。一个无籍之人,逃到哪里都会被抓回监牢。”
“姑娘此话何意?”
沈抒遥说:“但是只有你,能让我变成有籍之人。”
愈发叫人听不懂了?
“我在牢中见你考篮中藏有许多小刀,缘何考试要带着刀?”
林凤璋笑着说:“姑娘有所不知。这是因为考试卷子最忌墨污。莫说是写错御讳,便是多一撇一捺,监临官朱笔一勾也是直接黜落。我们考生哪个不揣着糯米浆、鼠须刷?错字须剜成铜钱大的洞,填浆抹平后拿袖炉烘烤焙干,得看不出改过才行。去年秋闱,隔壁号房的一位仁兄补卷燎了半截胡子,如今还戴着假须应考。”
说着说着,他自己猛地醒悟过来,睁大了眼睛:“姑娘慎言!凤璋虽然二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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