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第16章（1 / 2）

果如沈娑婆所言，他第二日就来给萧?的琵琶擦油。

对卢小青案，萧?也没有收手。

一切进展并不顺利，清心阁那边进展甚微。萧?听完汇报，问：“卢小青日常交际如何，他家里还有什么人？”

尉迟松道：“他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。的确好赌钱，几年前赌得倾家荡产，教坊差点逐他出去。结果这几年赌运发了，顺风顺水，衣裳都换了绫罗，整日鸡鸭鱼肉，出手十分阔绰。”

萧?蹙眉，“但在他自己陈述里，却是赌博财尽，向春玲儿索财不成怒极杀人。如此一来，岂非情理相悖？”

尉迟松道：“莫非是他行事浪荡，又将家财一赌为空？”

萧?思索片刻，又问：“卢小青名下可有产业？”

尉迟松道：“臣等查了一夜，才盘查出他京郊的一套宅院。据其同僚所说，卢小青曾请他们去鸳鸯楼吃酒，声称自家产业，当夜全部免账。”

“鸳鸯楼？京中第一的鸳鸯楼？”

“正是。”

太不对了。

鸳鸯楼能有如此名头绝非因其日进斗金，而是高官云集，能在这里出入的，如何都是宦门子弟。如今萧恒虽废贱籍，但在世族眼中，卢小青此等出身绝对连提鞋都不够。

而且他若飞黄腾达至此，为什么还要在教坊供职？

萧?陷入沉默。

卢小青绝对涉事非浅，那他家中大抵会有些线索，就怕在他死后，人去楼空。

而如今已过了一夜。

春寒一阵，萧?打了个喷嚏，随即道：“将军要如何行动？”

尉迟松道：“臣已请大理寺协同查封鸳鸯楼，禀奏过殿下，臣便率人去查抄卢小青房产。”

萧?颔首，“我与将军同去。”

尉迟松有些犹豫，“只是陛下明旨，殿下暂不得出。再添上抗旨罪名，恐怕朝中又要发动。”

萧?面色一僵，“将军说的是，那我不去了。有了结果，请将军立刻告诉我。”

尉迟松没想到他轻易被说服，当即领命出宫。萧?又打一个寒噤，这才反应自己没穿外袍便跑出来。他一回屋，阿子便呀地一声：“殿下怎穿的这样薄？”

他见萧?脸色发红，上手一探，忙道：“这么烫？殿下赶紧卧一会，奴婢去请太医。”

“不要紧，我吃个清寒丸。”萧?瞧见案上琵琶，“沈郎来过了。”

“是，沈郎带了专门养护的油，说宫中的东西虽金贵，却未必好用。收拾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呢。”

萧?裹了大氅在身上，说：“那劳你煎服药，我发热常吃的那个方子就成。我先试试琵琶。”

阿子不太赞同，“奴婢还是去请太医……”

“太医知道，就是陛下知道。”萧?看向他，“阿子，陛下有更重要的事，我们不能叫他分心的，好吗？”

阿子轻轻应一声，将琵琶奉给他，自己去煎药。水咕嘟咕嘟渐渐沸腾，室内传来拨弦之声。弦刚养好，萧?常习惯先上上手。

阿子听了一会，发现弦音渐渐疲软。药要出炉时，室内传来咣啷一声。

阿子赶忙进去，见萧?缩在大氅底下，受冻般蜷成一团。

他这一段忧思太过，这场高热竟有点积劳成疾的架势，好在一服药下去便发了汗，人只是难受，也没有失去意识。如此混混沌沌睡了两日，萧?病症好转，问的第一个就是：“那边有没有消息？”

阿子正加被子给他捂汗，“人昨日就来了，见殿下生病，没有搅扰。”

萧?道：“我现在也好些了，请人过来吧。”

顿一顿，又道：“帮我找身厚实衣裳，我起身。”

阿子知道他绝不肯蓬头垢面示于人前，无法，只得为他更换衣裳。见阿子取出一件过年穿的大褂时，萧?难掩惊异，“你还带了冬衣。”

阿子道：“没有，是殿下出宫后，陛下叫人送来的。”

萧?低低咳了两声，没多讲话，将那件冬衣换上。是以尉迟松入内回禀时，看见的便是衣服鲜光簇拥下皇太子的灰色脸孔。皇太子坐在榻上，神情依旧是一副不像孩子的温和，“这几日略感小恙，白叫将军跑了一趟。”

尉迟松忙抱拳，“殿下玉体康健为上。”

萧?指一指下方座位，“将军坐吧，不知那边是什么情形？”

尉迟松道：“臣率队查抄卢小青宅邸，发现了一座暗室。里头已被搬空，但搜到了一些遗漏的东西。”